《暗恋桃花源》对于台湾电影来讲是一个异数,台湾电影中有太多写实的影像,无一例外的厚重和悲伤,而在话剧舞台上风光了六七年的《暗恋桃花源》被搬上了银幕,一下颠覆了台湾电影那种苦不堪言的传统,以一种极具创造力的姿态登堂入室。
《暗恋》和《桃花源》两个剧组交杂上场的故事在没看过话剧和电影之前我就已烂熟于胸,但当故事华华丽丽热热闹闹地上演起来,在赖声川、杜可风、张叔平、金士杰、林青霞、李立群、顾宝明、丁乃筝等一干人的捣腾下,还是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绝妙,虽妙不可言,然还是放几句厥词:
1、金士杰的表演本最不易出彩,不小心就会被林青霞的光彩所遮蔽,而观众也会过度关注《桃花源》的胡搅蛮缠,忽视江滨柳的存在。相较媒体上对于黄磊铺天盖地的批评,金士杰却展现了一种大家风范。他赋予了江滨柳一个气场,这个气场能把人从《桃花源》的胡闹荒诞中马上抽离出来,进入《暗恋》的悲戚现实的情境。看过杨德昌的《恐怖分子》,对于其中的金士杰未能留下任何印象,此后要好好检讨,对他作一个系统的研究,盘上还有《千禧夜,我们说相声》
年轻的江滨柳看着云之凡说:“老了,也很美啊。”一场注定要遭遇等待的感情。可惜那时年少轻狂,不知道这分分秒秒的等待要如何去挨。
几十年心中默默的等待,爱情像寻人启事上未曾老去的照片一样,拒绝了尘世生活的侵染。只是一时的错过让一段良缘成为永远的暗恋,所有的美好和遗憾在江滨柳生命最后阶段二人的重逢中迸发,不能再改变什么,只有万千感慨。
“之凡,这些年,想过我吗?”
他是足够勇敢的,他说出了那句在胸中缠绕了数十年的话。云之凡也是一样想问的吧,但是我真实地明白,这样的疑问,即使将要说出口,只怕是未语泪先流。
那么多话想说,那么多话想问。我们何尝不想问为什么牵手又要放手,为什么承诺的长长的以后会在一秒钟化为泡影。然而眼泪会抢在话语前面一步暴露所有的脆弱,嘴唇的颤抖,眼眶的温热和模糊,结果是开不了口。不过是几年,我们却注定要把一些曾经视若生命的感动埋葬,说这样的残忍是为了向前走。
我想这一幕催人泪下的理由之一,是江滨柳替很多人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当时让人沉醉的夜晚,如今只能是梦中的景象
之前没想到它会这么搞笑,对台湾电影的感觉一向是煽情如琼瑶文艺如候孝贤严肃如杨德昌另类如蔡明亮,他们的东西,无论最后评价和喜爱程度如何,总的感觉都是漫长的,煽情的漫长,长镜头的漫长,冷竣的漫长,另类破碎的漫长。
《暗恋桃花源》本来就是一个颇文艺腔的名字,加之海内外一片叫好,评论人沉重深刻的解读,都让人对它心存敬仰之心,看碟的时候,我竟然一路暴笑,一个是煽情的现代爱情悲剧,一个是近于俗气的古代闹剧,云之凡崩溃的用双手比划着问导演,导演你说那一朵白色的纯洁山茶花到底应该怎么演?桃花源中,陶、春花、袁老板之间的婚姻闹剧台词幽默到庸俗的地步,导演指着桃花源背景布的空白,问,那几棵桃树为什么逃出来?还有跑龙套的角色,真的很搞笑。笑到最后却不是轻松,严肃和沉重来在舞台谢幕的一瞬间袭来,悠长而浓重。
两部戏的导演出来串场抢地盘,还有那个寻找刘子骥奇怪疯女人,是把布莱西特的戏剧理论搬到舞台上来演,告诉观众,《暗恋》和《桃花源》都只是导演的控制的戏,那个寻找刘子骥的疯癫女人就是导演自己,两处戏都是寻找
暗恋是一个动词。桃花源是一个名词。
寻找是一个动词。刘子骥是一个名词。
所有动词都是姿态。所有名词都是符号。
《暗恋》是历史。《桃花源》是寓言。
争场地的剧组是现实。陌生女子是隐喻。
是的。隐喻。不是穿堂风,串场人物或闹场分子。她是灵魂。她是咒语。她是终极密码。
《暗恋桃花源》讲述的不是三个爱情故事,而是两个事件:场地事件和陌生女人事件。是两个事件的平行而非三个故事的并列。
这个语焉不详的神秘人物,在结构上,有着与《暗恋》+《桃花源》同样级别的地位。没有她,《暗恋桃花源》,便只是《暗恋》+《桃花源》。
没有她,我们到哪里去寻找一个,跳出故事的视角?《暗恋》和《桃花源》是入口,陌生女子是出口。通向现实,通向更符号化的世界。
或许本没有两个指向。现实或符号,它们属于同一个世界。
这个女子,是所有人的姿态。刘子骥,是所有人的寻觅。
云之凡是江滨柳的刘子骥。
江滨柳是云之凡的刘子骥。
江滨柳的心是江太太的刘子骥。
桃花源是老陶的刘子骥。
暗恋桃花源:经典喜剧片 暗恋.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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